第二十二章 第一个在美国设奖的中国人
拉斯维加斯赌城的夜幕,不再是黑沉沉的概念,而是透明的,就像一个少女披了蝉翼般的薄纱;白昼不再是跟着太阳的脚步,它好像留下一部分徘徊在这座城市的所有空间。所以,它的一夜晚如同白昼”,跟它的赌城盛名是同样著名的。
任超停在一家赌馆楼前的广场上。
火山爆发了,惊天动地。其声如闷雷,异常沉重雄厚,仿佛来自万丈深渊的大峡谷。地心那发烫的岩浆,从火山口喷出几十米高,然后落下,如山洪奔腾滚滚,势不可挡,壮观无比。惊心动魄的火山爆发结束后,岩浆慢慢收回,又去酝酿下一次的火山爆发。
大赌馆门前都有用以招徕客人的各种摄人心魄、别出心裁的绝招。一个个都会使游人身临其境,回到真实的历史现场:种如“海盗战”就是这样。
不过,任超喜欢那强有力的“火山爆发”。
本书的开头说过,“他是以第二届传统医学大会第一副主,的身分踏上这块富有而神奇的土地的。会场就设在拉斯维盆行城的金河大酒店”。
这几天,他很忙,他听人谈论症状、美国的肝病实验室,云班书馆电脑室查阅全世界最新、最完备的关于神经衰弱的资料:诞感叹在这里真的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他还了解了多征私人诊所的管理办法。他忙里偷闲看了赌城奇特的夜景之后。宜到他下榻的金河大酒店。
他的思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默默地回到了母亲的身边:龟听到了母亲的呻吟,声音是那么细弱,细弱得叫人揪心,细表捧时刻都有断了线的可能。
但是,这细弱的呻吟却是震撼儿子心灵的霹雳!并且.远主那“大峡谷的闷雷”所能比拟。
14 岁的任超,曾经从心灵深处放出一种强大的生命力里二“我要当医生!"
多么复杂的艰辛的三十多个春夏秋冬!
1994 年10 月,任超的办公室。
他手扶耳机,静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第二届世界传统医学大会组委会要求推荐一位在传统诬学领域内资深望重,具有一定经济实力,并乐于支持传统医学越学者作为杯名赞助人。杯名竞争十分激烈,局里决定推荐你。
考虑一下,尽快答复。”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陕西省医药管理局王学礼局长。此事非同小可!
任超当时并不像有些人所想象的那样富有。他生活十分简朴,不要说像“款儿爷”金屋藏娇,他一家住的房子还是租附近农民的。没有特殊需要,他便在机关灶跟职工一起吃份饭,就是请客,绝不侈奢,吃大碗“羊肉泡”是常有的事。因为他当时正需要钱:医院需要增添新的设备,制药厂正在筹建,等待投资,医药科研所也等资金上马。钱对他太迫切了!
“考虑一下,尽快答复。”
他尽快答复:“王局长,干!我赞助25 万元。”
于是,在中国西安,在协和医院,一个农民的儿子充当了第一个在美国设奖的中国人。
任超是怎样考虑的呢?
他想:人类从原始社会向文明社会的长期过渡中,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用生命积累了极其丰富的与疾病作斗争的经验,中国医药学则是世界传统医药学最重要的一个分支。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有什么能比用祖国医学遗产为四海服务更加值得迷恋的呢?中国医药学与海外的交流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可是它在欧美等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市场上,备受排斥。他们对它的认识还非常肤浅,至今没有取得合法的地位。例如,中药进人欧美市场,大都以食品、保健品的名义出售;病患者看中医,不能享受医疗保险。可是中医药有中医药的独到之处,而且它能治愈西医一筹莫展的一些顽症。
中医药应该改善它在这些地区命运不济的现状。
这位关中汉子一贯是喜好向挑战者应战的;他还善于敏扭而勇敢地去抓住一个个发展自己的机遇。美国是世界上药钾禅费最多的国家,他要做一名在这个“药物消费大国”里设立一汤传统医学大奖的中国人。他相信他的行为无疑将使中国传统遥药学向美国的患者、向法定地位走近一步。
因为民间的交流应用,会逐步促进官方的重视,也会逐步稚除东西方之间的文化隔膜和偏见。
所以,任超果断地作出了决定,为了中医药事业在世界范粤内的发展,他受些困难,挤出些资金,是值得的。
1995 年1 月8 日。北京。
第二届世界传统医学大会组委会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了奋髯发布会,宣布根据世界传统医学大会的经验总结,认为第二遥芭大会奖杯,应由一位在传统医学领域内资深望重,具有一定经井实力,并乐于支持传统医学的学者出资设立。经各国推荐,综全评比,最后选定任超,“超人杯”由此产生。
杯名命名的竞争相当激烈,国内就有几十家。有的公开表示,能以他的企业命名,他愿拿出比任超多五倍的赞助。大会是需要钱的,但钱并不能支配大会。
当这次新闻发布会开至12 点半的时候,大会主持人麻‘全悄声对任超说:
“下面该你讲话了。”
此时任超感到会议已到了结束时间,但却没有结束。会场气氛已乱,不好驾驭听众了,但又不能拒绝发言。怎么办?特戮是提前由组委会起草的稿子太正规太死板,无非是前面讲话内容的重复。于是,心强好胜的任超灵机一动,将讲稿往衣兜里一放,拿起话筒,向主席台上看了一眼:右边是大会中方执行主席,再过去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吴阶平,再依次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老领导田景福副局长、卫生部杨纯副部长、卫生部国际交流中心蔡栋强主任。左边是传统医学权或、博士生导师路志正教授,中国中医研究员、国家级回回医学科研项目负责人艾· 努· 安迪光教授,主席台下坐着全国各地传统医学专家、代表,各省、市中医药管理局的领导及三十多家在京的新闻单位记者。
他顺着自己的思路激动地说:
“今天,我能和国家领导人一同坐在主席台上,并不是我有多么高的地位,也不是我有多么高的医学成就,而是我为这个会议赞助了,出钱了(台下发出笑声)。我讲这个话有两层意思,第一个意思是:现在,要做一些学术性强的事,或者要做一些严肃约事,往往都没有经济效益,都需要支持、赞助,否则事情就干不或了。世界传统医学大会是挖掘、整理、保存世界优秀医学成果的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因此我决定给世界传统医学大会赞助。俗话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各位老前辈,在坐的各位学者,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给大会出知识。我目前也搞经营,给会议出钱,共同把传统医学事业搞好。同时,我也殷切期盼在坐的各泣老领导、老前辈发动各行各业的人,都来给传统医学出力、帮劲,大家共同努力把传统医学事业搞好(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讲的第二个意思是:现在,我是出了钱,才坐到主席台上,我立志争取五年以后,自己不出钱也能像今天一样坐到这个主席台上。预祝大会圆满成功(台下掌声雷动)! "
新闻发布会结束了。
吴阶平副委员会走过来,握着任超舫手“太感谢您了!中华医学、传统医学的发展光大实在需委曹这样的有识学者,有识的医界实业人才!"
老人把任超拉到自己身边,留下了难忘的镜头。他对大会方执行主席麻仲学博士赞叹道:“这届杯名赞助人十分理想,‘超人杯’― 这名字取得舒
1995 年4 月,八百里秦川菜花染黄了大地,任超又踏上进京的路程。
根据第二届世界传统医学大会组委会的决定,凡参加会筱的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都要先举行分赛区初评,然后再将沈辱医学论文及产品报组委会终评奖励。
中国赛区的评选于4 月15 日至17 日在首都亚运村北事画家会议中心举行。会议对收到的两千多份参赛论文进行了终砰奖励。来自全国各地的汉、蒙、藏、维、白、土家、满等十余个民蟹的近八百多名传统医学专家及代表出席了会议。会议中心广场高高地飘扬着“西安· 任超超人· 名医名一的彩旗及“任超教授研制成功‘安神胶囊’誉满神州走向世界’笋巨型彩球,大会主厅门口高悬着“西安协和医院热烈欢迎全aL 会嘉宾”的大牌匾。老首长陈锡联将军、卫生部钱信忠部长、崔月犁(前)墓长杨纯副部长、卫生部国际交流中心赵同彬主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外事司沈志祥司长、中国中医药研究院符世恒院长、全国人兀常委会常委董建华教授、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办公厅郝文毛三任、中国驻美第一任大使柴泽民、中国国际交流中心谢筱乃副理事长以及谢宗万、高晓山、韩百灵等著名传统医学专家、教授也到会并讲了话。
任超应邀在大会上作了特别报告。
会后,崔月犁部长在贵宾室亲切接见了任超。任超从他当年三个人的门诊部汇报到今天跨地区、跨行业经营的近二百人的医药集团,从开药看病到研制滋阴潜阳、养心安神的特效药“安神胶囊”及促使和抑制胃酸分泌双向调节的治胃病新药“益胃胶囊”。任超谈得直率感人,崔月犁部长也听得心潮澎湃,连连说好,老部长勉励他继续努力,踏踏实实用科学的思维,挖掘祖国几千年中医药的潜能,为解除广大人民的疾苦再研制出新的药品。随后,又欣然挥毫题词:“发挥中医药特长,为人民身体健康做贡献!"
1995 年,北京时间5 月20 日下午。拉斯维加斯金河大酒店多功能厅。来自中国、美国、日本、印度、加拿大、荷兰、新加坡、香港等世界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310 多名知名医学专家、学者、教授为一项宏伟的世界医学工程而汇聚一堂。
他们个个正襟危坐,严肃的表情潜藏着无边的兴奋,似乎在肃穆以待着某一庄严而激动人心的时刻。
主席台上坐着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传统医学顾问、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康复医学顾问田小明博士,美国内华达州副州务卿唐纳德· 里斯教授,美国中医基金会主席芭芭拉· 柏妮博士,中国文化研究会传统医学专业委员会主席麻仲学博士等十几位大会顾问主席团人士。左边整齐地站着全神贯注待命昂发的乐队,一簇簇金光闪闪的金奖奖杯惹人注目地闪耀在大厅右前方豪华典雅的台架上。主席台正中则是用中英两种文字书写的巨型会标:“第二届世界传统医学‘超人杯’优秀成果大奖赛颁奖权式”。
当墙上的大钟敲响三点钟时,大厅首席顾问、主持人陈大仁教授大声宣布:
“颁奖仪式现在开始!首先请‘超人杯’优秀成果大赛奖杯爱计者、中国陕西西安协和医院院长任超先生代表中国医学代表团致词。”
在肃穆而欢快的音乐声中,任超春风满面地走上主席台.二始致词:
“首先请允许我荣幸地代表中国医药代表团对本届大会胜利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对世界各国传统医学专家在这里的畏会表示热烈的庆贺!美国中医药学研究院院长罗志长先生礼二国北京针灸骨伤学院麻仲学博士所倡导的世界传统医学汇编二作是一项了不起的跨世纪伟大工程!我在北京曾经呼吁过,今天在这里,我再次恳切期望世界各国有识之士都能来支持这项工程,有钱的出钱,有智的出智。通过大家共同努力,团结世界各民族的医学精英,广泛交流,广汇成果,广集信息,汇集人类各民族传统医学之精华,促进世界传统医学系统化地深人发展,进而达到统一的学术体系。让我们共同奋斗,共同提高,共襄壮举!" 掌声雷鸣般地响起,冲上拉斯维加斯的上空。
颁奖会在庄严欢快的音乐声中。
大会向为世界传统医学作出贡献的中国前卫生部部长钱信忠和西安协和医院院长任超颁发了最高荣誉金奖奖杯。大会获此殊荣者仅十名。
任超研制的特效药“安神胶囊”,以具有疏肝解郁、养心安神、滋阴潜阳的独特的功能和疗效,被授予“金杯特等奖”。获此特奖的仅有12 项。
任超亲自给“超人杯”优良成果奖的中外医学专家颁发了一超人杯”金杯奖。一等奖26 名,二等奖50 名,三等奖192 名。任超十分激动,获奖者更是激动不已,与任超拥抱者有之,争先恐后与任超合影留念者有之。后来,当采访他的记者问到“你当时心里怎么想”时,他说开始有一点紧张,但很快内心潜在的东西裁使他有一种扬眉吐气感。因为他毕竟了解中国的近代史,所以,他作为一个中国人,更多感受到的是中国的尊严,中国对世灵的责任感。
5 月21 日,任超应大会邀请,作了半个多小时的特别学术报告《 安神胶囊的临床实验与研究》 。讲学会场被围得水泄不通。5 月22 日,是大会优秀成果展销活动。“安神胶囊”和“益胃狡囊”,不到半天功夫,销售一空。
大会期间,任超院长与社会各界名流广泛会晤和交流。美国中医基金会主席芭芭拉· 柏妮博士特别邀请他访问了中医基金会:不少专家到他下榻处拜访,探讨学术,建立真情,商谈技术合毛项目。
6 月1 日晚,美方主办单位、美国中医药学研究院,在旧金J 豪华饭店,为任超举行欢送宴会。陪同的有大会首席顾问陈大二教授,执行主席罗志长院长,中方大会执行主席麻仲学博士及有关宾客。
6 月2 日晨9 时,任超将离美,美中西医科大学余曼丽教授275
急电要同他商谈“安神胶囊”的合作项目。为了不让这位友人失望,只好将预留的一箱“安神胶囊”托赠给余女士,合作一事共奄待后研究了。
6 月3 日下午3 点,任超在旧金山国际机场与送行的宾玉们依依惜别。
6 月8 日下午,任超载誉归来。前去咸阳机场迎接的有!. 市、区各级领导,省作家协会及《延河》 、《 小说评论》 等杂志王t 责同志,省公共关系协会及《 公共关系》 杂志社的负责同志.任.的家乡长安县派彩车敲锣打鼓也到机场来迎接致庆,省市电.台、广播电台、有线电视台等十多家新闻单位报道了迎接宣甲中共陕西省委和省政府办公厅分别发来贺信,予以庆贺和色亏省委办公厅的贺信内容如下:
西安协和医院:
欣闻你院神经症、胃病专家,院长任超医生荣获第二荃全皿传统医学大会最高荣誉金奖,科研新药“安神胶囊”获金权赞每奖,中共陕西省委特向你院及任超同志表示热烈祝贺!希望你们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继续加强医学科学研哭。奋好医院管理和医德医风建设,发扬医务工作者的无私奉献每一为发展陕西经济和振兴陕西医学事业作出新的更大的贡鼓竺
省政府办公厅的贺信内容如下:
西安协和医院:
你院任超医生于1995 年5 月19 日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奄不 第二届世界传统医学大会最高荣誉金奖金杯特等奖。对此,省政府表示衷心祝贺!,科研新药安神胶囊获并希望你院继续加强科研和医德医风建设,为医院和卫生事业的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这些贺信不仅仅使任超感动,他觉得这是党和政府向他提出更高更新的要求。
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责任重大啊!
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个未爆发的“火山”,正在痛苦地酝酿着一场夫来的爆发!
第二十三章 省长送来的寿糕
1996 年9 月15 日,星期天,故事发生在简家村任超的家。上午11时左右,任超一家集中在大门口,欢天喜地地恭候陕西省人民政府省长程安东与省妇联主席张秀绒等同志一行。这可是任家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光荣事,因为他们要给老父亲任义龄贺寿。
年届八旬的父亲在他人生的道路上是一个胜利者。他胜利了!省长来给他贺寿,这就是最好的标志。他也失败了,他终于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再回周家庄修房子光宗耀祖的念头。西安协和医院的人或者医院所在地简家村的人,常常看到老汉跳在医院大门左边的土堆堆上,望着过往的人群,默默地抽烟,实际他是在关注着这里的一切。有需要问医乓路的,他会给以指点迷津。跋的时间太长了,他就去医院里转誉转悠,发现什么问题,便及时给有关人报个消息,以便及时攀畏儿子太忙了,医院里人手也紧,他是个闲人,能操上心的遥方,他还要想方设法给儿子操一份心呢!
因为儿子的事业,也给了他一份光荣,使他感受到了从禾肠受过的人的尊严。任义龄的名字在这里知道的人愈来愈少了。t 来愈多的人只知道他是“任超的父亲”。就像过去一样,四周厂、布的人一提起任超是谁,有人总要补一句“任义龄的儿子”。这初夏化显示了人世的沧桑。不过,他的名字和任超的名字倒挂上钩共后,往往不是起注解作用,而使他的尊严,他的光荣,他的价里他的人格力量忽啦一下就显得金贵了许多!
他佩服,甚至有些崇拜儿子了。
再说任超,随着事业之兴旺,声誉之远播,他感到没有老、亲当年的艰辛,哪有他今日之事业呢?为了报答父亲的这一分王育之恩,协和医院1995 年在西安易俗社剧场召开春节茶话会时,任超把老父亲推上前台讲话。那次会议显得别开生面.有人称赞父亲是一个识大体的好父亲,有人称赞儿子是一个会孝砚父亲的好儿子。
父子亲情使与会者深为动情!
任义龄虽然也曾开过饭店,开过杂货铺,似乎也红火过一娜他与儿子今日的事业一比,他就感到儿子这才真正叫干事至理’他的情感也就与儿子的“协和”二字结合起来了。所以,为人傲香慢慢地也就和“周家庄的任义龄”有所不同了。他站得高了.望.远了,他战胜了一个关中老农的传统的陈旧意识。
如此看来,他的“失败”,其实也是他的胜利。
在父亲的80 岁生日即将来临的时候,任超感触良多。“父亲赋予了我的生命。现在,他那古铜色的脸刻上了深深的无数道皱纹,本来明亮的眸子,也被淤积的皱纹包围了,像一汪泉水失去了早日的光泽。这难道只是生理学的原理可以解释得清的吗?. .我占有了父亲的生命,消耗了父亲的生命,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向我讨还过,从来没有要我感谢过他。他把这一切都看作是应该的。”任超有时望着父亲的脸这么想。
他还记得父亲过70 岁生日的时候,那是1986 年,一家人还在周家庄生活。他从西安城里请了以肖若兰为首的六名著名秦腔演员、,在家里唱自乐班。父亲有时坐在藤椅上听《打金枝》 ,有时自己去打板。因为他年轻时当过自乐班的班头,不仅十分喜欢,而且非常内行。儿子正是冲着他的兴头才这样做的。这就是任超对父亲不言而喻的致谢。父亲肯定会感觉到的。那么今年的华诞将怎样来过呢?
正当任超这么思考的时候,父亲却找到任超说:“宽余,我今年不过寿了!"
“爸,嫌我对你管待得不好?”任超很敏感地问。“不是这。我看报,看了个新消息”父亲微笑着说。“爸你说,我听听,有个啥消自尸日你都不过寿了。”任超一下来了兴趣。
“报上说,有个‘红凤工程’,叫献爱心哩!"
任超更有兴趣了,对父亲说:
“你把报给我看看。”
父亲顺手给儿子一张《 三秦都市报》 ,并趁他看报时又说:“咳,农村人供娃上学艰难的很啊!你那时上细柳中学.还工多亏我糊灯笼,伐桐树,做锅盖,卖瓜卖菜… … 挣挣弹弹,硬顶嘴上省,身上省,才把你们拉扯出来。现时,农村人虽说比过去富益了,但啥时候,世上总少不了还有难人啊!我看这报上说的是奚情,前日个黑了,我想了大半夜,我不过寿,谁还能说我不是甸岁嘛!"
父亲的话讲完了,儿子的报也看完了。
任超笑眯眯地说:
“爸,我明白了。报上那篇文章的题目叫《 请为百名贫困牛呼生献爱心》 ,是说省上有140 多个考上大学却因贫困上学受阻迎女学生,涉及全省50 多个县,省妇联出头牵线,叫大家捐款.雄决他们的上学问题,这就叫‘红凤工程’。可是,‘红凤工程’资全的名额目前只有20 名,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爸想不做生日.揍盆资助?"
“就是的。不给我过寿,也不要为我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