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么小的孩子就走村卖桃,很同情,也很好奇:“这娃,你今年多大咧?”有个老太婆疼爱地摸着他那蓬乱的头发,慈祥地问道。
“七岁半。”他爽朗地回答。
“咋不念书呢?"
“念着呢,今天是星期天。”
“噢。”老太婆见他非常机灵,越发地高兴了,“你出门卖桃,你妈能放心吗?"
“我妈,我妈… …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妈妈并不知道他竟然串村卖桃。他呐呐了一会儿,方才照实说道:“我妈给我了一元钱,要我买桃,我想把桃卖r ,长点钱买铅笔、买本子呢。”
人们一听,登时心里一热,被他所感动。立时,你三角,他两角,一时三刻便把桃子卖完了。他一数,还真长了三乙多钱,高兴得眉开眼笑。
“娃,把钱装好,快点回去,甭叫你妈担心。”人们关心地叮盼说,“路上不要贪玩呀!"
他答应一声,忙提着篮子向回走去。进了门,就忍不fl 高声喊道:
“妈,妈,我回来了。”
正在纺线的母亲见他提着空篮子回来了,而且一去人半天,早就惦记着,便问:“文远,你咋去了老半天,买的桃呢?"
“卖了。”张文远禁不住满心激动,“我一个也没有舍川吃,一满卖了,还长了三毛多钱。”
母亲一听,登时愣了神儿。她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J 几竟然知道做生意,并且敢于串村去卖,而且长了几毛钱!. 11 来。她一时不知是由于激动,还是由于感慨,或是由于家境
的窘迫,抑或由于疼爱,喊声“儿呀”,一把把文远搂在怀里,泪水刷地便流了下来。
“妈,你哭啥呢?我做得不对吗?”文远见妈哭了,连忙l 、:J 道。
“不不,”母亲忙擦擦泪水说,“我妹做得对,做得… … 可足你还小呀!”母亲很矛盾。儿子的做法从根本上讲,并没有错,但又觉得,这么做是否会影响到他的学习,或是影响他一生的生活道路。中国自古就有“学而优则仕”的传统,父母供孩子念书,望子成龙,都偏重于仕途,而不是经商。“我都快八岁了。”文远笑了,“以后我还要卖桃、卖菜、卖柿子呢。”
母亲望着年小稚嫩的儿子,又激动,又高兴,又有些难过。是呀,这么小的孩子便有自立白强、养家糊口的本事,不能不令人高兴。而且,孩子能想到卖桃长钱,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吗?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心疼,有些愧疚。
“文远,”她定定自己的情绪说,“以后不要再去卖桃了,要好好念书呀。”
张文远懂事地点点头说道:“平时好好念书,星期天、假期卖桃、卖菜、卖柿子,挣点钱,就能买油买醋买铅笔了。”第一次“出师告捷”使张文远对做小本生意产生了几分兴趣。1960 年腊月三仁日早晨,他和同村一位老汉,拉辆架子车,到礼泉县北边的一个村庄拉柿子。这天,刺骨的西北风不时响起尖厉的啸声,刮起一阵一阵尘土,在晴朗却有些干冷的天空肆意芍扬,横冲直撞。
虽说张文远只有15 岁,但他却长得人高马大,一身力气。他身穿粗布棉衣,戴顶“火车头”式的绒帽子,拉着车子,顶着西北风,向礼泉县走去。
礼泉县北部的赤干村是靠近山区的丘陵地带,不知从153
什么朝代起,人们就广植柿树。年年栽树,越栽越多,整个山岭沟坡,到处长满了柿子树。“子年柏,万年槐,不信你问老柿来。”柿子树耐「旱,耐疮薄,树龄又长,更有经济效益因此,赤干村在20 世纪60 年代,还有不少数百年乃至千年的老柿树。每到深秋季节,柿子成熟,坡岭沟道、村里村外,一片火红,煞是好看。于是,柿子也就成了当地农民一项i : 要的经济收入。部分人家为了柿子便于储存,便在柿子木软之前,采摘卜来,等待外地的小商小贩前来购买,当地人11 日做‘”点柿子”。
侮年到柿子收获季节,特别是在腊月时分,兴平、咸阳、武功等地的小商小贩,便陆续前来“点柿户”。多数人都是整拉零卖,从中赚儿个小钱,以做家庭油盐之资;也有的儿家联合去拉,回来后均分,留着自家食用。
20 世纪60 年代,一角钱在当地可以买到15 一18 个柿子。张文远和那位老汉走了80 多里路,傍晚时分才到。天气很冷,滴水成冰,可是,两人却走得浑身热气腾腾,Llf 几舌燥。
这时,山村已经响起了清脆的鞭炮声。小孩三五成群,嘻嘻哈哈,满村乱跑,红彤彤的小脸仁,洋溢着欢乐的喜气。两人找r 一户人家住下来。山吸人憨厚朴实,忙给这一老一少端来了开水热摸。山里蔬菜很少,主家又端来了一碟子醋拌辣子。
张文远第一次出门,这天一气跑了80 里,感到非常疲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便已天亮。这时,村吸又响起r 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孩子们穿着新衣,你追我赶,检拾鞭炮。一听谁家鞭炮响,便一窝蜂似的跑过去,在111 色纸屑中寻找没有放响的鞭炮。一阵阵洁脆的鞭炮声和孩子们的笑声,为小小山村增添了无限的生
机与活力。
主家给他俩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浇汤“钢丝面”。当时,这种长长的面条是川玉米面粉压的,吃起来虽然有些IJ 涩,却是很筋,所以农民戏称这种面条为”‘钢丝面”。吃的时候,先放在笼里一蒸,然后浇l 几调好的煎汤,以此代替川小麦I ( ll 做的“浇汤面”。特别是每逢大年初一,关中一带就特别讲究“拉躁而”,以示fI 子长久如意。这儿年生活困难,极少有人能吃上“浇汤I { if ”了,所以就用这种“钢丝面”替而代之。两人见状,坚持不吃,但主家却1 卜常热情,说:
“咋说也是过年呢么,碰LJ ' ,郁是缘,能不吃碗饭吗?" 两人感激不尽,只好吃了。
吃罢饭,两人数了40 元的柿户,谢r 主家,便急忙向回赶去。
“骡户打滚牛卧圈。”张文远睡r 一晚,真像骡子打个滚儿,立马有J ’精神。他驾辕,老汉拉梢,两人拉肴约摸有200 多斤币的车子,卜了路。两人有说有笑,不J 慌不忙,不到天黑,便回到尚志。正月初二,人家过年,张文远却拉着架子车串村卖柿子。
这两件小事足以说明张文远那种自强白亿的男儿之志。人常说,穷人的孩r 旱当家一点不假。人可以改变环境,环境也可以改变人。穷逼出r 志气.逼出了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执一著追求的精神。
1978 年,当他一步跨进店张棉绒厂,看到满院的杂草和倒塌的围墙,就不山倒吸了· 日冷气。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张文远心里明白,摆在他而前的,只有冲刺,没有退路。他首先组织全厂一职工铲除杂草,打扫_IJ -生,修补围墙.改善环境。他借来村里的打墙架子,率光光着膀子,光着双脚,凭着在生产队劳动、在宝鸡峡挖染、在石头河拉石头的
“功底”,亲自提锤打墙。“吃苦”是张文远的“专长”, “实}几”是张文远的风格,“率先垂范”是张文远的作风,“见困难就卜”是张文远的品德。经过十多天的苦战,修好了围墙,:曳变了环境,使工厂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1979 年冬季,有一天正在脱绒,不料脱绒机突然起火,转眼之间,火焰腾空而起,棉籽僻啪作响,形势十分危急.由于厂房堆满了棉绒、棉籽,都是易燃之物,如不及时抢救,机器、厂房和数万斤棉籽、棉绒都将毁于一旦。张文远见状,大喊一声:
“救火呀!"
话音未落,他便奋不顾身一头扑进火海。全厂职工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也纷纷泼水、扑打,展开了一场激战。这时,店张镇上的居民见浓烟冲天,知道出了事故,便也蜂拥而来,帮助灭火。
当人们从火海中把张文远拉出来后,他的衣服早已石火,多处冒着青烟。背上、肩上、裤子上燃起了火苗。他要人们给他身上泼水,但多数人大喊着要他脱掉衣服。冰冷寒天,给身上浇水,是何滋味?他见没有人泼水,狠狠地踢了身边一个青年一脚,夺过水桶,从头上直浇下去,又一头冲进火海。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场大火终于扑灭,保住了机器,保住了厂房和一万多斤棉籽。
事后,当县广播站的记者采访他时,他只说了两句:只知道救火,不知道危险。
是的,张文远之所以不知道危险,敢于奋不顾身,两次冲进火海,行动本身便说明了一切。这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会充分体现出他真正的本质。同时,张文远深知,这个举步艰难、债台高筑的小小工厂,一旦
化为灰烬,他将如何向领导交代,向父老乡亲们交代?因此,保护集体财产的决心使他忘记了危险,忘记了痛苦,忘记厂自我,只有一个信念:灭火!
公而忘私和爱岗敬业精神,升华着张文远的思想境界,完湃着他的人格魅力。而最感人的,就是对待二姐的病。张文远姊妹五人,大姐凤英,二姐玉莲,四妹凤霞,五妹义英,他排行老三。
二姐玉莲,初小文化,出嫁邻村,子女幼小,家境贫寒。卜莲自小勤劳俭朴,年近四旬,没有享受过一天清福。一年四季,早起晚睡,手足不闲,真是风甩来,雨里去,咬着牙根,超负荷劳动,茹苦含辛地支撑着他那个贫困苦难的家。而! } . ,她非常爱她的弟弟文远。这不光是因为文远是她们姊妹互人中唯一的男子汉,顶梁柱,更敢要的是,姐弟之间的J 士肉之情,把他们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1960 年经济困难时期,家里少吃缺穿,整天是稀掺子,勒搅团。顺LJ 溜说:
锅底烧的玉米秆,
锅里打的勃搅团。
碗里盛的掺子饭,
手里提的“半截砖”。
这段顺日溜f 一分形象而又真实地描述了那个年月人们的生活。这“半截砖”就是玉米面发糕。其实,能达到这种生活水平的人家也十分少见,多数人家都是吃个半饱,整天在饥饿中苦苦挣扎。文远家的孩子多,劳力少,吃不饱绝对是常事,主要还靠父母挖野菜充饥。所以,每到吃饭,一人光舀一碗,到第二碗时,: k 莲总是先让弟弟去舀。等文远吃饱后,锅里如果还有,她就再吃一点;如果没有了,她就只吃个半饱。肚子饿了,就只喝凉水。张文远已经十多岁了,自
小又聪敏,见姐姐总是只吃个半饱,心里总不是滋味。有天,妈铲了半勺锅底,向儿女们问道:
“谁还要?"
“给弟。”玉莲抢先说,“他饭量大。”
文远听罢,却突然一把抢过二姐的饭碗,说:“我给飞如舀上,她多少天都没有吃饱过。”
母亲一听,顿时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里就啥了· 11 泪水。她转过身,把勺里的饭倒在玉莲的碗里。玉莲见状,又向文远的碗倒去,不料文远一躲,饭倒在了地上。」:i 摊“啊”了一声,登时一愣。接着,姐弟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哭!- 起来。
母亲见状,也伤心地哭了。
多年来,这件事情依然深深铭刻在张文远的心里,一’l 难忘。
1980 年3 月,年近四句的张玉莲不幸患r 不治之jl ' l 由于家庭贫穷,没有钱去医院治疗,只能整天躺在家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开始她不知自己所患何病,一家人都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躺几天就能抗过去。但是,事与拚违,病情日渐沉重。张文远正忙于奶粉厂的基建,百事绅身,看望姐姐的事也就一推也推,未能成行。
这天,姐夫托人捎话,要他快来。张文远一听,立刻心里一沉,意识到姐姐的病情可能加重,便急忙安排了工作,骑_1 几自行车,向姐夫家驰去。
一路上,他飞快地骑着车子,又不时猜测姐姐的病情,更不由得回忆起了20 年前姐姐给他倒饭的事,心里一阵难过,眼眶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到了姐夫家,见姐姐脸色蜡黄,双目无神,瘦骨嶙峋,产心若游丝,而且头发蓬乱,嘴唇干裂,心里便像刀割般难受‘.
似他却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悲痛,不让自己的泪珠掉下宋.,他向姐夫问了情况,不由生气地说:
“我姐都病成这样了,咋不送医院?"
姐夫一脸痛苦和无奈,双手抱头,靠墙蹲着,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听姐姐叹了「l 气,有气无力地说:
“兄弟,甭怨他,咱这日子,能进得起医院吗?再说,躺儿天就好了,怕啥呢!"
“不行!”张文远斩钉截铁地说,“不去医院检查,把病耽搁了咋办?”他转向姐夫说:“快收拾东西,今天就上医院!钱你们甭管,我去想办法。”
姐姐一听,感激地嘀着泪水说:“兄弟,你娃多,日子也紧呀!"
“你甭管!再紧也得给你看病。”他紧紧握着姐姐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姐,你放心,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把病治好。”
姐姐玉莲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感情,“哇”的一声哭r , 说:“兄弟,不是你姐爱… … 活,是你几个外甥都小啊!我要走了,娃们可咋办呀!”她泪水长流.悲伤地抽泣着。
“姐,你胡说什么呀!啥走不走的,现在医学发达了,啥病看不好!”张文远见姐姐哭得凄惶,也含着泪水,“我现在就回去凑钱,咱们F 午就去西安大医院。”
张文远又急忙骑上车子,赶回店张。他人缘好,又讲信誉,所以很快借了一千多元,下午又去了姐夫家。他和姐夫一起,把姐姐送到西安医学院。
经过检查,医生把张文远叫到办公室,沉思了一下,向张文远问道:
“你是张玉莲的… … ”
“我是她弟弟。”张文远忙说,“有什么情况,你就给我说159
“你拿事?"
“拿事。”
“那好。”医生点点头说,“你姐患了癌症,而且已经到J ' 晚期。”医生同情地说,“从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张文远一听,顿时软了身子,泪水夺眶而出,失声大哭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勤劳善良的姐姐会这么命苦。医生见他哭得伤心,便安慰道:“同志,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你要面对现实,特别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保持冷静。”
张文远擦把眼泪,向医生乞求道:“大夫,请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她的病治好… … 你不知道,她,她这半辈子有多… … 苦呀!”他边哭边说,恨不得给医生跪下。
“我理解,非常理解。”医生诚恳地说,“可是你姐姐的病情,别说是我,就是神仙也一筹莫展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赶快决定住院还是回家。”
张文远虽然痛伤五内,脑子却还清楚,更意会到医生的话里向他透出的某种意思,便在悲痛过后,渐渐冷静下来。这位主治大夫50 多岁,慈眉善目,唯恐张文远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就进一步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从农村来的,生活非常困难,所以,按照这个病情,即使倾家荡产,花钱治病,也是于事无补了。所以,还是… … ”
“我明白,谢谢你的关心。”张文远点点头说,“我想问句不该问的话,请你原谅。”
“你说吧。”
医产1 几沉思片刻,说:“大约一个月吧。”
张文远一听,心里又“咯瞪”一下,想了想,果断地说:“我们这就出院。”
张文远虽然决定出院,但是,该如何向二姐解释呢?真实的病情是绝对不能告诉她的,但需要有个令人信服的出院理由呀。张文远想来想去,便有了主意。他向玉莲说道:“姐,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怕啥。”他爽朗地说。“真的?”张玉莲的眼里立刻放出一缕亮光。
“真的。”张文远虽然对自己说谎感到心跳,感到脸红,但是他知道,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说谎话比说实话更合人情。“不过,医生说,这种病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养。再呢,就是吃中药,说中药挖病根呢。”
农村妇女究竟没有多少见识,根本想不到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症,觉得医生的话有理。而且,她也知道,住院一天就要几十块钱呢,能不住院,当然最好不过了,就同意回家。张文远为了尽量减轻姐姐的痛苦,就跟医院要了一辆救护车,从西安直接回到了大南村。
回家后,张文远立刻找熟人,请中医大夫针一对病情开了JL 服中药,并加入止痛药物。他想,不能让姐姐在与世长辞之前再受到病痛的折磨了。
服了几服中药,因为有止痛药起作用,张玉莲就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她向文远说道:
“文远,姐这两天觉得轻松多了,吃中药还真顶事呢。”张文远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笑道:“这就好,人家医生的话还能有错。”他望着将要离开他、离开子女、离开这个世界的姐姐,禁不住又难过起来,忙说:“姐,你想吃啥,我给你买去。”
张玉莲苦苦一笑,说:“傻兄弟,咱这日子,只要不挨饿、
晚期。”
基建队长fl · 么不明白。为了筹建奶粉厂,张文远整天蹲在工地上,忙得连轴转,别说走亲戚,他连家似乎也忘了。他望着伤心的文远,.点点头说:
“我知道,你忙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只是叮怜你二姐了。”
张文远忙擦一1 二眼泪,只怕被人看见。说:“不说咧,木料的事,你能想个办法吗?"
基建队长想了想,说:“县1 几木材指标很紧张,特别是松木,就是经理批准了,还要主管县长签字呢。杂木相对容易廿匕
“这事就拜托你了。”张文远说,“能弄卜松木更好,实在不行,就杂木吧。钱你先垫_I - - ,越快越好。”
“行!”从建队长说,“后天我就送到你一_功!t 家爪。”“不敢!”张文远连忙说道,“我二女}l 还不知道她得的是瞎瞎病,你把木料送去,不马卜要了她的命才怪呢!" 基建队长抱歉地苦苦一笑,说:“我当她知道。那就这样吧,叫店张木器社把棺木做好油好,随要随送就行咧。”“好,就这么办。”
张文远把姐姐的后事安排妥当,又一民子蹲在工地}几,没黑没明地干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拼命干活,才能排除他心中的痛苦。
隔了几天,他利少!1 午饭时候,又急忙骑车跑到二姐家,对姐姐说:
“我给纂建队说过了,叫娃到从建队去,既能挣钱,又能学个手艺,你看呢?"
张E 莲一听,激动地拉住文远的手,说:“文远呀,就你对奸以子呀!”说着,那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又溢出r 晶亮
』 习事业
张文远和姐夫商址了姐姐的后事,已是晚上11 点。趁打星月的光亮,他骑乍赶到棉绒厂,叫来副厂长,安排了近儿天的工作。凌晨2 点,又骑车赶回了尚志,把四姨从睡梦.卜11 月醒,说:
“看病情,我姐握不过今晚。我爸我妈都不在了,上辈讯就只有靠你了。”
果然,第二天凌晨,张玉莲在经历r40 年苦难岁月之后,便含泪撒手人问,驾鹤西去。张文远在极度悲伤的情况卜,安葬了姐姐。、与人们都离开墓地以后,张文远怀着深深的缅怀和悲伤心情,独自坐在姐姐的新坟跟前,久久不愿离去。
为公忘私,张文远付出了很多,很多。
1988 年9 月底,为引进意大利奶粉生产线,张文远在秋收秋种的大忙季,l ' , ' ,毅然撂下r 家里的农活,去f 北京,和外商进行谈判。
张文远是个农民的儿子,祖祖辈辈靠辛勤耕耘度日。他同样继承了父辈们“汗滴禾下上”的传统美德,虽然投身企业,但仍是农村户lJ ,家里有近}· 亩责任川。孩子都小,又都在校念t 弓,平时,家’1l .的大小事,都靠妻子_1 ; .春霞料理。只有在每年的秋、夏大忙,张文远才抽空回来帮助妻收种,这几乎成了他家约定俗成的规律。
从张文远到宝鸡峡水利卜程、石头河工程及调到奶粉)一‘搞企业的20 多年来,王春霞成了全家的主要劳力。特别足在农村实行了承包责任制以后,分田到户,种植自由,有) J 调动r 农民们的生产积极性。他们在各白的承包地上,描图绣花,各显神通,使产量连年递增。特别是有劳力的人家,更能发挥自己优势,在生产结构调整中,广一开门路,多种经营,引进技术,科学种田,使往年单一的粮棉种植得到有165
效调整,经济作物面积与品种日渐增多,收人越来越大,日子越来越好,不少家庭陆续建起了两层楼房。而王春霞个身单力薄的妇女,不但要作务十亩耕地,还要料理家务,管孩子,养鸡喂猪,拉土起粪,其辛苦就可想而知